见方恒一脸不明所以，鲁丁颓然道：

“你这刀不是九转质地么？我以为只要用来刻印阵法的灵材不低于九转，就不会影响其灵性。谁知炼成后与我所想却大不一样……”

原来如此……方恒心中一动，问道：“刀呢？”

鲁丁反手一摊，便见一把柳叶状小巧无柄飞刀出现手中，比初始更见透明，更见灵性。然则，这灵性却少了几分韵律之美，反而显得急促杂乱，像是患上呼吸道疾病一样。

“给我看看……”

接过遁空，握在掌心，方恒双目微阖，心念动间，冰火真元出，浓缩继之。

感觉到方恒手心元气涌动，鲁丁心下诧异，却闭口不言，静待方恒给出结论。

夸下海口却无能应诺，他现在站在这儿都觉得脸红，还能说什么？不过终归到底他还算有点职业道德，没等一月后遁空彻底砸锅再告诉方恒……

半晌，方恒睁开眼睛，将遁空递给鲁丁道：“前辈你看现在如何？”

再看掌心遁空，依然透空如幻，灵性十足。不过仔细看来，这动静之间如人呼吸的灵性却再见不到丝毫杂乱，初溶入刀身的遁空阵法如同与生俱来，未见分毫生涩之处。

眨眼，几乎已经注定废了的飞刀出现如此逆转，鲁丁几难置信，呆滞半晌，忽地恍然道：

“你，你会炼器？”

忽觉不对，不等方恒回应，又道：“不对，这是灵材提纯……你修炼的功法可提炼炼材？”

又想起一事，鲁丁咝了一声，定定看着方恒：“别告诉我这刀质地之所以远超九转巅峰，就是你弄的？”

方恒笑道：“此刀每提升一转水准，前辈可来找我，相信应该不会伤及灵性……”

鲁丁沉默半晌，忽地一声长叹，看着方恒满眼火热道：“小子，跟我炼器吧？！”

方恒就有些挠头，他就知道，这浓缩之能一出手，就会让无数人眼红。

没办法，无论炼丹还是炼器，材料提纯永远都是第一步，同时也决定着王丹王器能到何等品阶。他既有这等能耐，鲁丁如同初恋小姑娘说出那番话，也就顺理成章……

方恒只能摇头：“不好意思前辈，虽然我对炼器有点兴趣，但目前委实没时间多学这门技艺。前辈当知，外面还是有不少人对我虎视眈眈的，所以眼下还是提升修为第一。若是十年八年内，一切能安稳下来，就算前辈不说，或许在下都会上门请教的……”

其实，就是炼丹，就算得了阴阳丹王传承，方恒现下也没时间花费在那上面，何况炼器。

方恒如此坚拒，却又留下后路，鲁丁只好不为己甚，点头道：

“那好，此事过后，我等着你……千万别让我空等。”

方恒笑道：“一定，前辈贵为大陆第一炼器师，能向您请教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，我一定不会错过机会……”

鲁丁自嘲一笑：“大陆第一？别人说这话还情有可原，你小子说这个就虚伪了。跟我学上十年，只要你能进入王道，超越我只是时间问题。嘿，就你现在的提炼手段，我都远远不及，还有什么好说？”

此后，差不多每过三天，鲁丁便来找方恒一趟，将刚刚提升品阶的遁空再度提纯浓缩至最佳状态。

每次浓缩，非是简单提纯，方恒感觉自己与遁空的联系越来越深，越难断割。便是之后鲁丁将其带去继续提升，方恒脑海中都能隐隐感受到遁空在煅烧煎熬时的苦痛，也能感受到其品阶提升时的欣喜雀跃。

半月后，第五趟，鲁丁恋恋不舍地将透空幻灭，不注意都看不太清晰的遁空飞刀交给方恒，叹道：

“小子，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。还以为有你帮忙提纯，或可试试七转品阶。但你小子一次次提纯，这刀的本体已远超九转巅峰，加上阵法密布，我已经无法对其再做任何改动了。嗯，我都不能动的东西，这大陆上绝无第二人能下手。所以啊，小子，你想不跟我炼器都不行，除非你不想再提升此刀了……”

“呃，你说这东西以后要我自己来？”

“不然你以为怎么办？我说你小子到底修炼的什么功法？简直没有底线，都已经这般境地了，品质居然还能提升。你小子才凡俗九转啊，本王很想知道你进入王道后又能提炼到何种程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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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恒憨憨一笑，没好跟鲁丁解释这所谓提纯其实与功法联系不大。

接过飞刀，真元淬炼，继续浓缩。

无数次浓缩后，本就只有巴掌长两指宽的遁空越见玲珑，身姿越发虚幻，翱翔空中无论快慢都几乎看不见轨迹，更不要说影子。

六转，对此刀来说已达一个极限，至少无论方恒学不学习炼器，十年内是别想有大改变了。不过六道遁空阵法叠加，空间属性已达融入这片虚空的境地，加上神识操控，已足够方恒横行这片大陆。

当然，关键问题还在于掌控的稳定性。

鲁丁走后，方恒第一时间就是试刀。然则一番折腾后，方恒不由皱眉。

如果说一转时，他掌控此刀有三成把握一击中的；那现在这个把握却只剩下两成。这还是因为此刀每次提升品阶后，他都加强与其心神联系，不然说不定一成都不到。非但如此，以其神识强度，短时间内最多能发出三击。再之后就需**了，而且稳定性更差。

以其三转巅峰的神识强度，操控六转飞刀，本就难以随心所欲，能发出三击就算不错了。

不过方恒相信这两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克服，不然此次提炼品阶就得不偿失了，硬生生将杀手锏弄成了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。

分出一道神识，日夜温养此刀，估计十天半月后，稳定性又能提升到三成左右。他还有两颗壮魂丹，以前服下的那颗药效也已经吸收得差不多了，再服一颗，相信神识提升到四转初期不难。

王道九转，一转一天地，无论神识还是真元境界，相距一转，就是天差地别。只需神识能到四转，那再操控此刀，就非只能三击了，或许三十击都不是问题……

心念动间，方恒盘膝端坐，便是一颗壮魂丹下肚。同时，一道心神日夜盘踞遁空之中，感受其一呼一吸间的灵性，领悟遁空阵法关于空间规则的点点滴滴。

无论如何，杀手锏绝对不能废了，就是浪费一两颗壮魂丹，延缓境界提升的速度也在所不惜……

半月后，方恒蓦然睁眼，心神一动，未见任何动静，就见紧闭的三尺石门忽然从中裂开一条缝隙，继而扩散开来，最终将整块石门崩裂，轰然一声巨响，碎石四散。

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，方恒心喜的同时不免皱眉——这坏习惯到哪儿都改不了，都成石门破坏者了。

“方小哥，怎么了？”门外适时响起鲁丁的声音。